新语新声丨韩延生命三部曲: 在人间烟火里,打捞生命的星光

发布时间:2025-04-04 08:00:00


韩延生命三部曲:

在人间烟火里,

打捞生命的星光


(图片来源网络)


韩延

用荒诞解构生痛的“人间观察者”

1983年生于山东的韩延,总能在生活的褶皱里捕捉到诗意的震颤。从中戏导演系毕业后,他凭借《滚蛋吧!肿瘤君》横扫华表奖、金鸡奖,以黑色幽默撕开疾病叙事的新维度。这个留着寸头、喜欢在片场啃煎饼果子的导演,擅长将死亡命题揉进市井烟火——他的镜头里没有苦情英雄,只有会疼会怂的普通人,在病床上跳广场舞、在透析机旁签婚约、在冷冻库里造极光……当人们习惯在医疗剧里寻找苦情与奇迹,韩延导演却蹲在生命裂缝处,用黑色幽默栽种带刺的玫瑰。

《滚蛋吧!肿瘤君》

“一时冲动,你只会后悔一阵子,

但是如果你很怂的过完一生,那么你会后悔一辈子。”

影片的女主熊顿,是个活力满满的女孩,却在29岁遭遇人生暴击三连:失业、捉奸、淋巴癌,生活仿佛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可她就像一道倔强的光,硬是用乐观把黑暗撕开了一道口子。她在病房里,没有被病痛的阴霾笼罩,反而和身患骨癌的小病友毛豆时时打趣玩闹、在病房里幻想夸张的丧尸cosplay、对着主治医师犯着花痴、甚至吐槽化疗药水像奶茶,这些看似跳脱的喜剧处理,实则是角色对抗疾病的武器。熊顿把每一次治疗都当作是一场奇妙冒险的乐观心态足以感染到屏幕外的每一个人。


(图片来源网络)


在这场与病魔的艰难对抗中,她还无比幸运拥有一群爱她的朋友和父母。他们没有因为熊顿的病情而疏远她,反而紧紧地围绕在她身边,陪着她一起疯、一起闹,在她脆弱的时候给她依靠,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给她打气,甚至一起剃光了头发,变成了“卤蛋”。他们的友情就像冬日里的暖阳,温暖又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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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网络)


电影以熊顿的独白结束。熊顿用她带着对世界无限眷恋的声音说道:“我不怕死,只是不想死。”那一刻,她的坚强、她的不舍、她对生命的热爱,全都一股脑地涌了出来。那不是简单的几句话,而是她对生命最深情的告白。在这部影片中,韩延用波普色彩涂抹死亡阴影,让熊顿的涂鸦日记成为刺向命运的长矛。当观众笑着流泪时,突然明白:真正的勇气不是不恐惧,而是边发抖边跳恰恰。

《送你一朵小红花》

“不要放弃爱与希望,每一个逆行和命运抗争的、勇敢的人,

都值得被奖励一朵‘小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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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网络)


这部影片延续着韩延导演一如既往温情但不煽情、深沉但不悲痛的艺术风格,讲述了两个家庭共同抗癌的生活轨迹。在影片中,韩延从爱情、亲情、友情三重维度上描绘了癌症人群这一边缘性群体在面对生活时快乐的“伪装”和背后的心理困境。脑癌少年韦一航用“丧”砌成心墙,直到遇见同样患癌的马小远。在深夜的露台上,两人遥望夜空,展开了对各自所向往的美好世界的描述。影片中,韦一航和马小远高仿的旅行被拍得很温馨浪漫:他们在充气游泳池里顶着椰子壳,感受死海的神秘;他们在冰库里看电动企鹅,假装在南极旅行,他们在建筑工地的泥沙中穿梭,假想置身撒哈拉沙漠,他们爬上旋转楼梯,倾听喜马拉雅溶洞中冰块掉落的声音……他们虽然没有办法真正走出去感受世界,但在欢腾的音乐中,剧情也暂时剥离了悲伤,给了观众一个温情的视角。


(图片来源网络)


在这部影片中,韩延将绝症题材嫁接公路片基因,让城市漫游成为对抗死亡的仪式。当韦一航走向青海湖,镜头以俯拍形式呈现渺小个体与浩瀚自然的并置,完成对生命终极命题的诗意回答——在命运的无常中,唯有爱与创造能赋予存在永恒的意义。这种将疾病叙事升华为生命礼赞的创作智慧,使影片超越了简单的煽情,成为当代中国电影中极具哲学深度的青春寓言。

《我们一起摇太阳》

“人生大多时候都是

‘谢谢惠顾’,但我们仍要保持‘再来一瓶’的勇气。”

这部电影作为“生命三部曲”的最后一部,讲的是尿毒症患者凌敏和脑肿瘤患者吕途相互支持相互救赎的故事。凌敏身患尿毒症却一直坚强地同病魔抗争,死磕到底。但难免被生活的残酷击溃,她发视频到肿瘤群里,说谁愿意把肾捐给他,就和谁结婚。虽然马上撤回了视频,但还是被吕途看到并保存了下来。之后,吕途找上了凌敏,一直坚持不懈地想和凌敏结婚,希望在他死后,凌敏能够照顾他的母亲。凌敏的坚强乐观与吕途的豁达开朗相互碰撞,从相识时的彼此试探,到相处中的互相扶持,再到后来的生死相依,每一个阶段的情感转变都让人为之动容。他们在面对疾病的折磨和生活的困境时,彼此成为了对方的光,这种纯粹而真挚的爱情在生死边缘绽放,令人不禁为之落泪。

在这部影片中,韩延撕碎器官移植题材的悲壮滤镜,让市井智慧照亮生死困局。那张沾着油渍的契约书,最终在鸡飞狗跳的相处里,发酵成比血缘更深的羁绊。 影片以温柔而坚定的笔触,完成了对生死议题的终极叩问。它告诉我们:生命的价值不在于长度,而在于如何用爱浇灌每一个当下。当凌敏与吕途在晨光中相视而笑时,观众看到的不仅是两个病人的重生,更是人性光辉对命运桎梏的胜利。这或许正是电影留给我们的启示:即便太阳沉睡,我们仍能以信念为桨,摇醒属于自己的黎明。


(图片来源网络)


韩延的三部曲构建了一个祛魅的生命宇宙:这里没有白衣天使的救世神话(梁医生会开错药),没有浪漫化的牺牲叙事(器官契约始于利益计算),只有真实到刺眼的生存智慧。当同行们还在制造苦情催泪弹时,韩延已用三部曲完成对疾病叙事的基因重组:他把化疗室变成Disco厅,用冷冻库伪造南极光,让尿毒症患者在透析机旁飙轮椅——这些荒诞场景不是对苦难的美化,而是给绝望套上幽默的盾牌,打捞出被时代忽略的生命光谱。

在这个用短视频消费苦难的时代,韩延的三部曲恰似一剂苦涩的清醒剂。它们告诉观影者:生命的尊严不在于战胜死神的奇迹,而在于化疗后坚持涂口红的倔强;爱情的重量不体现在生离死别的眼泪里,而藏在用输液管编成的婚戒中。那些在CT片上画彩虹的少女,在冷冻库造极光的少年,在透析机旁飙轮椅的病友,早已突破银幕结界,像蒲公英种子飘落在每个受伤的灵魂里。于是我们学会在加班夜给泡面加个蛋,在地铁拥挤时默数车窗外的广告牌,在诊断书面前给自己画朵小红花——毕竟在这个充满裂痕的世界,每个人都是自己生命的导演,都该学会在时代的病历本上,写下属于自己的荒诞诗行。


送你一朵小红花

(图片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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